曇煙 別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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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vens Divide
※試閱 除第1段開頭文字外 後面的對話順序非連貫
1
──二十世紀初,英國──
艾爾文──里維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個人,他們的視線的確短暫對上了,里維瞥見他的雙眼是大海的蔚藍。當時艾爾文坐在黑色轎車的後座,而車子停在巷弄口,艾爾文正注視著巷內的幫派鬥毆,並搖下車窗和外頭的幾名黑色西裝的男子下指示,但說是幫派間的爭執,也只是幾個小人物在地盤界線不明的地方滋事而已。
縱使里維十幾年前就知道這個人,在這之前,里維對他的想像不外乎是一般黑手黨首領的高大、外型粗獷和放浪不羈的氣質,但艾爾文給里維的感覺,除了身形高挑外,外型和氣質都和粗魯沾不上邊,甚至是內斂的、溫文儒雅的。
「這不可能!這樣溫柔的人怎麼會是十幾年前殺害自己全家人的兇手?甚至這種人看起來和黑手黨不會有任何關係的,為什麼會是馬利亞家族的首領?」稍有分神,里維內心還詫異著,卻也無暇多想,他正處於那爭端的中心。
此時,同伴亮出刀子,往敵人的腹部刺,使得血飛濺到里維身上,「髒死了。」他不屑地說。敵人們自然被激怒,一邊挑釁著喊他「矮子」或是「馬利亞家族的豬」,一邊也亮出他們的刀,朝里維一個人包圍過去。
未料里維騰空一躍,一腳踹到出言羞辱他的男人臉上,他的臉色更難看了,敵人望著里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,可已經太遲,僅僅幾秒的時間,他們都被踢中下顎,跌成一團,有的里維還順便踹了他們幾下──那些動作,精準而迅速,姿勢與流暢更有如舞姿的變換。
當里維解決全部的敵人,回過神來時,同伴在他身後歡呼著,而艾爾文已經下車,自前方走近。里維迎上艾爾文的視線,艾爾文緩緩抬起手,他身側的兩名男子便很快地站到里維後方。
「到我身邊來,里維。」艾爾文命令道,向里維伸出右手。
里維沒有意料到這樣的進展,可他不得不承認,這也是如他所願──馬利亞家族首領艾爾文,要自己成為他的貼身保鑣。
十二年前他的家人因為商業糾紛被黑道盯上,慘遭馬利亞家族毒手,里維在美國留學而逃過一劫,而那慘劇下手的就是艾爾文,他是聽遠親說的。他勉強用剩下的財產念完學位,回來發現那些遺產已經被遠親分食完了,於是他流落街頭,學了些拳腳功夫,但也是個小混混罷了。幾年前,他有目的地加入馬利亞家族,以殺了艾爾文為生存目標,真是諷刺,沒有他,還真是懶得活下去。
今天他終於見到這個人,更得到機會能如此接近他,這正是給了他報仇的大好機會,他得感謝艾爾文的愚蠢,竟然讓來歷不明的人當自己的保鑣。
只是艾爾文的模樣和自己想像的大相逕庭,他看來並不是個殘忍的人,不論是外型或談吐,都讓人覺得很斯文。里維覺得他並不討厭,但前提是艾爾文不是自己的仇人。
里維沒有沉默太久,即應諾艾爾文的要求,並與他一起回到馬利亞家族的宅邸,也就是家族本部。
艾爾文是來處理黑幫間地盤不明的問題,因為希那家族的地盤原本就不清楚,他們總是挑馬利亞家族羅賽家族界線不明的地方撿拾利益,並且常會對馬利亞家族的人下手,艾爾文派了下層的手下來處理,卻親自來現場,這是他做事的風格,他習慣謹慎一點,且家族首領到地盤的界線,對希那家族的小僂儸也有鎮壓和嚇阻作用。
沒想到他會看到有趣的事情──艾爾文注意到,那個身高明顯矮人一截的青年,卻是氣勢凌人,其眉間緊皺、眼光銳利,一直都是不耐煩的表情,可和一般混混那種虛有其表的囂張大相逕庭。
等到他們的目光交會,艾爾文才發現,不僅他的頭髮是深褐色,連瞳孔也是,艾爾文覺得那顏色美極了,有如夜色。
艾爾文搖下車窗,詢問外頭的部下那個人的事情,部下說他叫「里維」,加入家族幾年了,雖然地位沒有明顯竄升,但深得同伴的信任。
「真沒想到,在那樣的表情底下,他是個溫柔的人。」艾爾文想,能夠在黑幫這種環境下還能獲得同伴信任的人,一定是對同伴相當無私付出吧。
突然,艾爾文察覺氛圍變了,那中間的過程他並沒有看得太清楚,艾爾文屏息以待,接著那個人一躍而起,以漂亮的踢擊壓制全部的敵人,沒有空隙,俐落而迅疾,充滿力量,卻又美得像舞者。
艾爾文被他吸引,他特別的髮色、瞳色、個性及武技──這動機說來簡單可難以解釋,那是一種興味,想再多了解里維,所以艾爾文將他留在身邊,作為保鑣的身分。
「我知道這樣很危險,但我不想殺他。」
「Je t'aime.」
「我愛你。」
「艾爾文,這不是你的錯。」
「今天的里維好像特別溫柔。」
「晚安,艾爾文,做個好夢。」
「每個人都有秘密。知道得越多,負擔越大──那就彷彿漸漸把自己的心交給對方一樣……」
「
你那是什麼表情啊,艾爾文,這不就是保鑣的職責嗎……」
「為什麼不殺我,難道你在利用我的感情?」
「不,里維,我是希望你能殺了我。」
「艾爾文,你真是殘酷的人啊。」
「早就忘記了,我只記得現在的你,艾爾文。」